辦公樓的玻璃幕墻上還有暑氣的余溫,秋天的風已搶先一步鉆進領口。我匆匆下樓,撞見一團橘色的毛球從側方鉆出來,徑直朝我腳邊倒下來——是阿橘!這個消失了一整個月的家伙,竟帶著一身油光水滑的膘,回來了。
它初來乍到是在七月。那天早晨,大家正在樓下整整齊齊地做著廣播體操,旁邊綠樹叢中突然走出來一只瘦得脫形的橘色的貓——肋骨在松垮的皮毛下硌出分明的輪廓,沾著草籽的尾巴怯生生地卷成一個問號,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亮得驚人,喉嚨里擠出細弱的“喵嗚”聲。
工作后的這幾年,我在礦區遇到過很多貓,奶牛貓、貍花貓、橘貓……礦區的貓總帶著點“工業與自然”的混合風。有的蹲在土堆上舔爪子,腳掌蹭得跟煤一樣黑;有的在綠化帶里追蝴蝶,脊背灰撲撲的。阿橘卻像個堅定的“通勤者”,打那以后,每天晨操時間和傍晚下班時間,都會準時出現在樓前的草叢旁。起初,它只是遠遠地看著,后來竟能精準辨認下班的腳步聲,然后叫著迎上兩步,遇著帶零食的同事便豎起尾巴,叫聲變成帶著拐彎的“喵嗚”,尾音拖得老長。這不就是黏糊糊的“夾子音”嘛。
大家都很喜歡阿橘,你給貓糧,他遞火腿腸,輪流給阿橘“加餐”。阿橘吃不下的時候,大家總覺得它是餓太久了,連咀嚼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八月的一天,樹影里突然沒了那抹橘色。同事的貓條在包里揣了三天,阿橘就像被夏天的風卷走了,沒留下一點痕跡。“許是被哪只家貓欺負了?”“說不定給自己找到主人了?”“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了?”大家下班時路過草叢,總要多望幾眼。臺階空蕩蕩的,連蟬鳴都稀落了幾分。
望著眼前突然又出現的胖橘貓,我試探著喊了一聲:“阿橘?”
它“喵”地應了一聲,聲音洪亮得像換了只貓。它打了個滾,滾到盡興時,還不忘抬起頭,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瞅著我,仿佛在向我炫耀它新長的肉,撒嬌的勁兒比以前野了十倍。
沒人知道阿橘這一個月的去向。如今它帶著一身肥膘歸來。或許,這礦區的暖早就在它心里扎了根。那些不經意的投喂,那些溫柔的撫摸,讓它知道,有個草叢的角落,有一群善意的人,在等著它回來。
作者:雷瑩 版面編輯:劉玲玲
編輯:
來源:中國煤炭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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